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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使消逝的街道

2023-03-24 作者:故事大全 阅读:
  

  从我有记忆开始,母亲就走灯似的不断换着男人。说是换着男人,其实是男人换她。她仗着略有几分姿色妄图不劳而获,男人们也顺水推舟随便玩玩, 反正她的物质要求并不高。

  直到我五六岁的时候,她遇到了命里的克星。

  那个男人比她更加好吃懒做,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斜躺在沙发上看世界各地的三级片,一边看,一边自言自语评价着片中女演员的身材,完全不顾身旁的我。

  自从跟了他以后,向来又懒又馋的母亲不得不外出工作, 她早出晚归, 每个月的薪水却少得可怜。披星戴月地回到家后,她还要承担所有家务。但即便如此,她仍然舍不得离开这个男人,反而屈意奉承。

  虽然我是本市人,却去不成公立幼儿园。那是因为母亲受到这个男人的蛊惑,将唯一的房产变卖给男人做生意,最终自然是一败涂地,而我们两人就成了居无定所的口袋户。

  在我即将读小学的前夕,母亲为男人生下了一个小弟弟。

  她真是强悍,为了节省开支,第二天就抱着小弟弟出院。那真是粉嫩粉嫩的小娃娃,粉红色的毛巾毯包裹着他,就像是一个粉团般柔嫩。或许是因为母亲在生产前营养不足的缘故,小弟弟是个早产儿,体重不足五斤。

  母亲奶水很少,家里没有收入,她不敢休产假,一个礼拜之后就强撑着身体继续上班。虽说小弟弟是那个男人的亲生儿子,但是他只在弟弟刚回到家时随便抱了一把, 之后就连正眼都没有瞧过。

  母亲不在家的时候,年幼的我不得不担负起照顾小弟弟的重任。我还抱不动他,哄他的时候只能拖着那条包裹她的毛巾毯。每当这时,那个男人都会哈哈大笑,说我的举动实在滑稽。

  婴儿昼夜不停哭闹,男人一旦心烦意乱就会破口大骂。于是,婴儿的啼哭声、母亲的哀求声以及男人的咒骂声混杂在一起,我闭上眼睛,竭力想要充耳不闻,却感到腰上一阵钻心地疼。

  男人狠狠踢了我一脚,骂道:“死小子,睡什么睡?起来帮你老母!”

  不知为何,今晚小弟弟哭得特别厉害,声嘶力竭,一张小脸涨得通红。母亲困乏了,她毕竟是家里主要收入来源,于是吩咐我继续哄弟弟, 自己则倒头就睡。

  渐渐地, 大约是弟弟也疲累了,他的哭声越来越低、越来越低,而我更是睡意朦胧,最后映入我眼帘的,是小弟弟失神的双眼。

  当我醒来的时候,已经临近中午。那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打游戏,母亲和弟弟都不在家里。

  我起来洗了把脸,肚子发出了“咕噜”一声响。适逢月底,母亲还没有拿到工资,昨天的晚饭不够吃,最后全部进了男人的肚子,难怪我现在饥火如焚。

  “肚子饿啦?”男人破天荒地关心起我来,他放下手里的游戏手柄,露出诡秘的笑容。

  “嗯,弟弟呢?”

  男人笑道:“我做饭给你吃好吗?”

  我感到十分讶异,男人起身走去厨房:“你也算是我的半个儿子嘛,偶尔做点好东西给你吃也很正常。”

  好香,男人端来一锅炖肉,不同于红烧肉,这锅肉不肥不腻、相当清爽。我一口白饭一口肉,母亲的薪水基本都被男人用来进行各种投机,平时极少沾到肉食。这一顿饭,我吃得心满意足。

  可是奇怪的是,男人只是在一旁抽烟,意味深长地看着我。

  “好吃吗?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你弟弟的肉好吃吗?”

  我一愣,手中的筷子顿时跌落在桌子上。这锅炖肉的确滋味不同寻常,我以往未曾吃过这样鲜嫩的肉质,还有淡淡的酒糟香。

  男人嘿嘿地笑,“那家伙先天不足,昨晚就死掉了。幸亏没有上户口,所以也没必要去火葬场那么麻烦,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行了。”

  “不过我看小娃娃身上的肉很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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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,埋了多浪费,你说是不是?”

  一口浓烟喷在我脸上,环顾四周,的确不见弟弟,我再也忍耐不住,冲进卫生间捧着马桶呕吐,身后则传来那男人的疯狂大笑。

  虽然事后男人不断解释那并非弟弟的肉,而是故意借机耍弄我。可是不管怎样,弟弟终究是死了,而我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吃肉,最严重的时候,闻到荤油的气味都会想吐。

  经过弟弟这件事,母亲仿佛看清了这个男人,终于带着我离他而去。

  只是,我们仍旧在不断搬家,每个地方都住不了多久。按照母亲的说法,这都是因为邻居们总是在说我们的闲话。孤儿寡母,总是招来诸多是非。

  母亲可能是对男人死了心,她竟似成了一个贤妻良母,她对我说的最多的便是:“阿平,妈妈将来只能依靠你,你要好好读书啊。”

  可惜的是,我的学习成绩很差。

  我遗传到了母亲的榆木脑袋,不仅内向木讷,有时连找钱都搞不清楚,所以职校毕业后,我也无意继续深造,直接去了一家便利店打工。收银、理货、发呆,这样的生活非常适合我,最重要的是,店长覃秋对我非常亲切。

  覃秋是个未婚妈妈,曾经的男友在得知她怀孕后仓皇逃走,从此渺无音讯。那时覃秋只有十八岁,人人劝她打掉孩子开始新的人生,她却宁可举债盘下这家便利店,几年之后还清欠款、生活逐渐变得富足,而她的女儿薇薇亦活波可爱,身上看不到任何单亲家庭的阴霾。

  母亲和覃秋有相似的起点,两人的选择却大相径庭。若是那个小弟弟还在世,应该早就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了吧?想到这里,我仿佛在薇薇的身上看到了小弟弟的影子,而薇薇也很喜欢我,每次来到店里都会缠着我说个不停。

  “阿平,你从刚才到现在,一共提到了十次覃秋、五次薇薇。”晚饭时,母亲忽然开口,刚过五十岁的她看起来犹如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妇,眉间两道深深的川字即使在她微笑时也难以抚平。

  “哦。”我淡淡地应着,既然她不想听,那我就不说好了。

  “过几天,我们租约就到期了,换个地方吧。”

  又要搬家?

  我不由心头火起,“为什么要搬家?又是邻居闲言碎语吗?没错,我的确年过三十还没有结婚没有女朋友,可是那又怎样?不结婚有罪吗?应该去死吗?”

  母亲凄然道:“阿平,算是妈妈求求你,你去看病吧,好吗?”

  “奇了怪了,不结婚不恋爱就是有病!这是什么滑稽可笑的结论!”我愤怒至极,扔掉筷子随便拿了两件衣服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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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了家里。

  屋内母亲捧着脸在抽泣,这让我心烦意乱。

  其实我无处可去,除了工作的便利店。覃秋得知我的处境,特意将员工休息室腾出一块地方供我暂住。

  “母亲和孩子哪有隔夜仇呢,你们都冷静一下吧。”

  覃秋的笑容犹如阳光般温煦,我竟有一秒钟的失神,原本自以为内心冷酷坚硬没有爱人能力的我,只这一瞬就爱上了覃秋,还有她可怜可爱的女儿薇薇。

  其实在我心中有个秘密没有告诉母亲,自从我见到薇薇之后,我那个一闻荤腥就会呕吐的毛病已经痊愈,前几天吃着覃秋亲手做的白烧肉毫无障碍呢!

  我想, 覃秋和薇薇,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。

  深入交往,我和覃秋已经不是店员和店长那么简单的关系了,她非常信任我,甚至有时会让我代替她去幼儿园接薇薇。

  看到我站在园外,薇薇有如一只小兔子般扑了过来,她喜欢我去接她,这样她就能吃到一整盒雪糕。

  “冰激淋好好吃哦。”

  “不可以告诉妈妈哦, 不然下次没得吃了。”

  “嗯!”小女孩甜甜地笑, 又让我想起早逝的小弟弟。

  突然,我发现有人在偷看我们。不仅偷看,他似乎还在跟踪我们,我们走得快、他也走得快;我们走得慢、他也走得慢,鬼鬼祟祟、行迹可疑。

  他是谁?人贩子?跟踪狂?还是意图勒索的绑匪?

  我惊疑不定,覃秋却反应平淡。

  “哦,原来是他。”

  “他是谁?”

  覃秋苦笑道:“薇薇的爸爸。”

  大约是便利店里的空调温度太低,店外是炎炎夏日,我却感到手足冰冷。

  “他……怎么来了?”

  “他现在有了稳定工作,也对当年的行为有所反省,整个人都沉稳多了。怎么说呢,毕竟他是薇薇的爸爸。”

  眼前的覃秋,突然幻化出母亲年轻时的脸,我情不自禁地问道:“他来了,那我呢?”

  覃秋微微一愣,“你和妈妈还没有和好吗?傻瓜,我又不会赶你走,你继续住在店里好了。”

  我拉着她的衣袖, “一次不忠百次不容,你已经为了一个渣男浪费了前半生,千万别再浪费后半生啊。”

  覃秋忍俊不禁,“什么前半生后半生啊,我还年轻呢。何况,我暂时没有打算再和他在一起嘛。”

  但愿如此吧。可我心中仍旧忐忑,他们之间有亲情的牵绊,我呢?我和她们有什么?

  这天之后,我总觉得我和覃秋又恢复到了普通店员和店长之间的关系,本就寡言少语的我更加不想说话,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在覃秋面前显露我善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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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丑陋面目。

  为什么女人总是宁愿选择伤害自己的男人呢?我百思不得其解,理货的速度也慢了下来,还不小心弄破了一包薯片。

  油腻腻的薯片撒了一地,闻到所谓的“德克萨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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烧烤味”,我感到一阵反胃,这段时间我的老毛病又犯了,沾不得半点荤腥。我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在想, 要是覃秋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,那个男人对薇薇不好怎么办?他们会不会再生孩子?如果产生经济危机, 他们会不会也将年幼的孩子一扔了之?

  万一……万一……我想到了母亲的男人、小弟弟的父亲,心里发寒、胃里泛酸。

  这时,覃秋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,一脚踩在薯片上都浑然不觉。

  “阿平,出事了!薇薇、薇薇不见了!”

  据幼儿园老师说,薇薇是被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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带走的,只因当时薇薇表现出一副认识男子的模样,所以老师并没有起疑。

  “薇薇、薇薇见过那个混蛋,所以认识他。”覃秋泪流满面,她打电话想要联系薇薇的爸爸,却始终无法接通。她猜测男人是想要女儿却不要妈妈,因此几次讨要女儿无用的情况下,终于动脑筋私自带走了她。

  女人哭得很伤心,我不断安慰着她,内心却似在冷眼旁观。她究竟是在害怕可能会失去女儿,还是为自己遇人不淑的命运而悲叹?但我却要庆幸那个男人鲁莽的举动,这反而为我创造了获得覃秋信任的机会。

  她现在只相信我、依赖我,当她无助地将头倚靠在我肩膀的时候,我只想陪着她找到薇薇,然后永远照顾她们。

  虽然报了警,但由于薇薇的出生证上写着那个男人的名字,警方对这类家庭纠纷实在难以插手,只能建议覃秋起诉法院,或者向社工求助。

  薇薇不在身边,覃秋吃不下睡不好,她站在便利店里失魂落魄,几次都看错金额,引起客人的不满。短短三天,她却瘦了一圈。

  “去你家吃饭?”心不在焉的覃秋轧帐又是频频出错,她索性关上店门,闷头坐在角落里。

  “我母亲做的栗子焖鸡很好吃,今天你放松心情好好休息下吧!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找社工,好吗?”

  虽然我说得言辞恳切,其实适才我和母亲通话,听到我要回家吃饭的时候,母亲竟然答应得有点犹豫。

  她还在生我的气,不想见到我吗?

  母亲租住的旧楼走廊十分阴暗,我和覃秋拾级而上,感应灯忽亮忽灭,老式住宅楼隔音很差,总不时有好奇的邻居透过铁门打量我们。

  住在这种地方的人,生活总不会很如意。所以他们就寄希望于他人过得更加糟糕,从而能找回些微的自信。我特立独行,因此总是引起他们的种种猜测。

  钥匙转动门锁的时候,我听见屋内似乎有小孩子的笑声。

  “薇薇?”

  我顿时愣住了,任我如何也想不到薇薇竟然就在我家里,她像个小公主一样坐在沙发上看卡通片,手里还捧着一碗香草冰激淋。母亲戴着围裙忙进忙出,另外还有两个相貌相似的男人,一老一少,正在逗弄薇薇。

  “是你!”我和覃秋异口同声,她冲进屋子抱起薇薇,我慢慢走到那个老人的身旁,紧紧盯着他。

  老人尴尬地笑,其实他外貌相当不错,二十多年前也算是一个小帅哥,应该是生活清苦的关系,岁月在他脸上留下深深的痕迹。而那个年轻人,他站在覃秋面前手足无措。

  我的确不是个聪明人,但是看到两张相似的脸,胃里又是一阵泛酸,如果不是覃秋和薇薇在,我大概会当场呕吐。

  “呵呵。”母亲用围裙擦手,讪讪地道,“那个……阿伟,你们还没正式见过面吧?这是你的哥哥,阿平。”

  阿伟的脸上浮现出奇异的表情,而覃秋率先惊呼:“哥哥?你是男人?你竟然是男人?”

  没错,我是男人,但是我留着长发,刻意打扮成女人。我的外貌随了母亲,因此清秀又清瘦,穿起长裙的时候,就像个高挑的女子。

  长期以来,唯有女装让我有安全感。目睹母亲历经那么多男人,我也时常会反思,等我长大之后,我也会成为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吗?我并不敢肯定,事实上,我的父亲势必也是个薄情寡义、始乱终弃的男人,否则他怎会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。

  穿上女装,我就假装忘记自己是个男人,我才能自如地面对异性。正因如此,母亲才会不断搬家以躲避邻居的窥探。

  讽刺的是,在得知真相之后,覃秋面露惊骇之色,她紧紧抱着薇薇,倚靠在那个男人——阿伟的身边,即使他曾经抛弃过她。

  “阿平,其实你弟弟没有死。”老男人迟疑着开口,“那时我们经济压力实在太大,所以我只能将他送给我的一个远房亲戚……我怕你妈妈着急,这才吹牛说他死了……”

  我觉得头很痛,那种胃部灼烧的感觉十分强烈,我当然不可能吃过人肉,可是当年这个男人耍弄我时带来的冲击至今挥之不去。本以为覃秋和薇薇能拯救我,最终她们带给我的不过是一场美梦。

  “你为什么会回来?”强压着苦痛,我艰难地吐出这句话。

  老男人伸手揽住母亲的肩膀,“我反思过了,以前都是我不对,不懂得珍惜,其实只有你妈妈对我最好。”

  母亲欣慰地笑了,“浪子回头金不换。”

  阿伟则对覃秋说道:“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带走薇薇的,你知道,爸爸年纪大了,他好想能和薇薇多待一会。我怕你不同意……”

  覃秋怔怔地看着他,怀中的薇薇长相酷肖阿伟,难怪我能从她的脸上看到昔日“小弟弟”的模样!

  我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,就像是二十多年前,老男人骗我吃下“弟弟的肉”时发出的狂笑。

  大概是我的样子有点癫狂,他们都离我远远地,甚至用戒备的眼神紧紧盯着我。

  老男人是阿伟的父亲、母亲的爱人、薇薇的爷爷,他们那一群人才是一家人,我是个心智不健全的蠢货,一次次遭受命运的耍弄,随波逐流、无力抗争,居然还妄想会有天使来搭救我。

  此时此刻,我唯有转身离去。可是我能去哪里呢?就算是那家便利店,它的主人也是覃秋。第一次,我突然开始痛恨这头长发、痛恨这身女装,更痛恨自己躲在刻意营造的假象里无力挣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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