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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剖台上的少女

2020-12-09 作者:故事大全 阅读:
  

    在没有转行做品售经理之前,我曾是泰山医学院的一名解剖学讲师。我转行,并不是我在这一行干得不好,事实,我的课得相当出,如果我没有放弃,我想现在大概可以升到了副教授的位置。

    迫使我离开大学讲台的是心理因素,因为,我讨厌死,惧怕死。那是一种深不可测的恐惧,就像一枚会流动的寒针,从你的脚底心钻入,通过液循环在你的体内游走,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达心脏,可能是半年,可能是一个月,也可能是一分钟。同样,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来,但我感觉,它离我不远,它还在某窥视着我,随时等着杀我。

    事还得从三年前的一堂解剖课谈起,对于学生来说,也许这节课是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的一课,因为第一次现场全尸解剖总是给极其强烈的印象,我已经强调要做好心理准备,但还是有呕吐了,在之后的三天内,很少有去食堂买食,特别是炒猪肝之类的荤菜。

    这次的尸体是一名年轻女,这在医学院是个异数,因为尸体的奇缺已经了各大医学院校共同的难题,得到的尸体大多是年老病死的,器官都已衰竭。就算这样,全尸解剖课常常还是一推再推。因为按地方的习惯,既使病生前有志愿献医学事业,死者的儿女也往往不允许,认为是亵渎了死者。所以,每一具尸体都是一次难得的实习机会,年轻新鲜的更是极其珍贵。

    女尸静静地躺在解剖台,课开始之前,尸体一直盖着白布,我照惯例向学生讲了注意事项,以及尸解在医学的重要,最后要求他们以崇高尊敬的态度来看待尸体。学生们的眼光既好奇又有点恐惧,但谁也没出声,像是等着一个极其严肃的时刻。

    白布掀开了,学生中间发出几声轻微的唏嘘声。这是一具很年轻的女尸,大概只有二十五六岁,听说生前是一名秘书,因为感问题而割腕自杀,她的朋友从她的遗物里翻出一张捐献遗体的志愿书,是学生时代填写的。年轻一般很少会考虑这类事,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志愿?也许永远是个谜。

    她并不是一个很美丽的女,眼眶有点下陷,可能在她生前的一段时间承受了很大的压力。她闭着眼睛,神态很安详,就像熟睡了,完全没有一般尸体僵硬的死相,也许死对她来说真是一种解脱。

    我这样想着,按例用一张方巾盖住了她的脸,看不见脸,她惨白的体就很突兀地显了出来.

    


    学生们都睁大眼睛盯着解剖刀,我凝了凝神,终于把刀片用力向下划去,锋利的解剖刀几乎没有碰到什么阻力,就到了她的小腹部,就像拉开了链子,我们可以清晰地听见解剖刀划破皮时那种轻微麻利的滋滋声,由于体腔内的压力,划开的皮肤和紫红的肌自动地向两边翻开,她原先结实的*房挂向体的两侧,连同皮肤变得很松弛,用固定器拉开皮肤和肌后,内脏完整地展现在我们面前,到了这个步骤,我已经忘记了面前的尸体是个什么样的,其实这已经都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怎么让学生牢牢记住体的结构,这将对他们以后的行医生涯产生深远的影响。


    内脏器官被一件件地取出来,向学生们详细地讲解,剖开后,又讲解结构。内脏完全被取出后,那具女尸只剩下一个红红的体腔。


    课得很顺利,虽然有几名学生难受得脸发青,几乎所有的都有些胃,但他们还是经受住了考验,并不虚此行。


    学生们离开后,解剖示范室只剩下我一个,白的灯光强烈地照在解剖台,射出刺目的光芒,我开始把取出的内脏一件件安置回原先的位置,然后用线一层层把肌肤缝回原样。

    学校的大钟重重地敲了五下,我把盖在女尸脸的方巾取下,这时候,恐怖的事发生了!那个女尸然睁开了眼睛,恶狠狠地看着我,吓得我差点跌倒在地。



    我战战兢兢地站起,发现并不是幻觉,她睁大着圆滚滚的眼睛,盯着天花板,神态也不似刚才般安详,而是一脸怒容。


    但她确实是死的,我壮了壮胆,去仔细地检查了一番,终于找出了合理的解释,也许是生物电的原因,是解剖的过程引发了某种生物电的神经射。


    我把她的眼合,把白布盖了回去,出了解剖室。


    之后的几天,女尸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脑中晃动,我并不是一个灵异论者,但不知为什么,那双眼睛就像幽灵一样缠着我,我总是想着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睁开眼睛,而且,那眼神,我后来回想起来,仿佛传达着某种信息,并不完全像死空的眼神。


    三天后,我了解到那具女尸已经火化掉,骨灰由她的父带回了东北的家乡。


    一年过去了,我似乎已经忘掉了这件事,在这期间,我了一个女朋友。


    我们是在一个雨认识的,那晚我从学校开完会回在泉路的家,雨下得很大,路没有一个,一时间又不到出租,只得打着雨伞独自赶路。走着走着,我忽然发觉后多了一个,总是不紧不慢地跟着我,我心里有些紧张,要是这时候遇到抢劫犯就惨了,便故意加快了脚步,那个也加快脚步,仍然跟在我后四五米的距离。这样走了很长的一段路,我终于忍耐不住,回过来看个究竟,可结果出乎意料,原来跟着我的竟是一个穿着黄雨衣的纤秀女孩。

    


    我们面对面站住。


    “你为什么跟踪我?”我问她。


    “对不起,我,我一个赶路觉得害怕。”她怯生生地看着我。


    我舒了一,笑道:“那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坏?”


    跟着笑了,说:“因为你像个老师,老师很少是坏。”

    “呵!你猜对了,我本来就是个老师,不用怕,我送你一程吧!”我陪她一起走路,一直把她送回家。


    那晚之后,我们经常在回家的路遇到,慢慢地就熟识起来。


    我一直不敢告诉她我教的课程,所以她只知道我是医学院的老师,对于我的工作质一点也不了解。



    有一天,我终于对她说,我是体解剖学讲师。


    她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惊讶和害怕,而显露出强烈的好奇心。


    “你说,解剖刀划过时,尸体会不会觉得疼?”她问,并一本正经等着我的回答。


    “怎么会呢?死了就没感觉了。”


    “你怎么知道它们没有感觉?”


    “现代医学确定死亡的标准是脑死,脑神经死亡了,任何对神经末稍的刺也都失去了效用,当然没有了感觉。”


    “这只是我们活认为的,可事实也许不是这样。”她执拗地说。


    “别瞎想了。”我笑着说。


    后来,她不止一次地问起过这个问题,每回答一次,我的脑海里就像被铁钩勾起了什么东西,可马又沉了下去。


    但她还是经常问我同一个问题,我渐渐感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愈来愈重地压来,我甚至有些怕见她了,但细想起来,又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,我猜想可能因为经常接触尸体解剖,心理压力过大的原因吧。

    


    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中的发现,我才知道问题的严重。


    那晚我去她的宿舍找她,她不在。门虚掩着,我坐在沙发等着她,等得不耐烦了,就站起来在她的写字桌翻看,准备找一本杂志消遣,没有什么好看的杂志,我随手拿过一张旧报纸,一不小心,从叠层里飘出一张纸落在地,是一张旧得有些发黄的纸,我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,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纸。

    我捡起那张纸翻过来,惊惧地睁大了眼睛,原来,这是一年前我解剖过的那具女尸生前的志愿表,在尸体移到解剖室之前,我曾经在面签过字。


    没错!我的签名还在面,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??

    我有点恐慌,急忙打开旧的<<泰山周刊> > 报纸一看,在社会视栏目里,赫然就是《白领丽为自杀》的社会新闻,报纸的期正是我解剖尸体的那天。我像是掉入了冰窖中,阵阵发冷,感到这个房间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森可怖。

    “现在,开始吧!”我说,示意学生们把注意力集中到解剖示范台来。

    四周鸦雀无声,我从盘中取出解剖刀,抵在她的咽喉,白的塑胶手套跟女尸的肤相映,白得令窒息。

    她的尸体仍然有点柔,皮肤保持着弹,这感觉跟我以往接触的尸体很不同,不知怎的,我的解剖刀竟迟迟没有划下去,甚至心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也许,她还没死。但很快,我就为我的想法感到可笑,可能是这个女孩死得太可惜了,所以我才有这种错觉

    这时候,我听到过道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,是高跟的声音,一步一步地朝这边走过来,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,只好硬着皮等着她的出现。



    那脚步声到了门,突然停住了,我没有看到,但我仿佛感到她就站在门盯着我,我的脚有些发,却不敢动,不一会儿,高跟鞋的声音又响起来,越来越远,终于消失了。


    我发疯似地跑回家,冷静了几个小时,我的脑中急速的旋转,怎么可能会这样?也许她只是那个女孩的同学或同事,或者是好朋友也说不定,那么保留这些东西也不奇怪,还有,那串脚步声也许只是楼下传来的,一切是我的神经太过敏了。


    我的心理稍稍安定了些,打手机给她,希望能弄个落石出。


    手机没接听,我拼命地打,可都是长音。


    她越不接听,我是感到恐惧。


    不一会儿,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,跟在她那儿听到的一模一样,高跟鞋踏在泥地板的清脆响声。我的心砰砰直跳,大也不敢出。


    “咚!咚!咚!”有在敲门。


    真的是她,她来找我了!我踌蹰再三,终于说服自己打开了门。


    “是你!”我说,喉咙有些发涩。


    “是我。”她说。


    “晚我去找过你,你不在。”我退后几步,说。

    


    “我出去办点事了!回来时发现你来过。”她说。


    “是吗?”


    “你干嘛老是打我手机?”她说。


    “我……我怕你出事。”我说。


    她笑了笑,说:“今晚我住在你这里好不好?”

    我想让她走,可又说不出,我们认识这么久,她可从没让我碰过她的体。我心想也许真的是我多疑了,她的相貌与那女孩毫无相似之,又怎么会有关系呢?


    我先去冲个澡!”她说着就朝浴室走去。


    “好吧!”我让到一旁。

    我坐在客厅里,听见里面冲的声音,心里忐忑不安,但总是劝说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怪事,也许只是巧合罢了。



    她穿着睡衣走了出来,坐在我对面的沙发。


    我们相对无言。


    “我来帮你按摩吧。”她笑着走到我背后,拿捏我的肩部。


    “你说,解剖刀划过时,尸体会不会觉得疼?”她突然问。


    我一下子从沙发跳起来,喊道:“你,你到底是谁?”


    但颈部一痛,像被重物击中,就已失去了知觉。


    醒来的时候,痛裂,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在了。


    我看到她站在前,愤怒地看着我,那眼神!我想起来了,那眼神跟那具女尸一模一样!


    “你……你是……”我不可抑制地恐惧起来,可挣扎毫无用。


    我发觉她的脸部正在变,缓慢地变化,眼睛、鼻子、巴,都在移位,一会儿,令恐怖的一张脸出现在我的面前,是她!!那个一年前的女尸!


    “你说,解剖刀划过时,尸体会不会觉得疼?”她再一次厉声问我。


    “也……也许会吧!”我颤抖着说。

    她慢慢地解开睡衣,我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恶心,她的体从颈窝至下,只是一个空壳,早已没有了内脏,露出红红的体腔。


    “你说,我疼不疼?”她愤愤地说。


    “可你是自愿的啊!”我喊道

    “我后悔为那个自杀,可正当我准备远离这个肮脏的世界时,你又唤醒了我!我要你永远陪着我!”她说。


    “你,你想干什么?”我惊恐地说。

    


    她僵硬地笑了起来,从睡衣袋里取出了一把明晃晃的解剖刀,在我面前晃动,然后抵住我的颈窝。


    “我要让你知道,被解剖的痛苦!”她森森地说。


    “不要!不要!你是死,我是活啊!”我喊道。


    喉咙一阵刺痛,我仿佛被活剥了一般疼痛,惨着坐起来。


    我发现我的全像在中浸过般大汗淋漓,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我,她并没有在房间里,难道晚一直在做梦?



    我觉得不可思议,但很高兴,有一种死里逃生的*感。


    第二天,我起的时候,发现了一件东西,这个东西将会让我永无宁,在下,掉着一把解剖刀,锋利的闪着寒光的解剖刀。


    这天下午,我又去了她的房间,可门紧闭着,邻居的老太告诉我,自从那个女自杀后,这个房间就一直没有租过。


    从此后,我不敢再接触任何尸体,甚至不敢再在医学院呆下去,只有改行做了品经。我离开了泰山,去了省府济南.


    可那晚的事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过?


    直到今天,我仍然没有找到答案!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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